嫂嫂怎会突然问这个?难道……
纪淮似是没想到胡氏会问起他的婚事,过了几息才道:“回姑母,侄儿未曾有过任何婚约。”
胡氏与夏景湳对看一眼,在得到自家夫君的示意后继续笑着说:“那也好,你现在来了京里,要在老家有婚约也不大方便,姑
母是这样想的,阿淮你一表人才,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按你姑父的意思,不如以后就在京中相看,由姑母替你把关,定帮
你找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妻子,你意下如何?”
随着胡氏的话,夏如嫣的手慢慢抓紧了镯子,突然就有些不想听纪淮的回答,她垂着头没出声,从纪淮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
她秀气的下巴和微微下垮的唇角。
纪淮默了片刻,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接着他站起身,面朝夏景湳夫妇深深鞠了一躬,语带歉意地道:“侄儿谢过姑父姑母
厚爱,但侄儿现下无意婚事,想过两年再考虑终身大事。”
夏景湳笑道:“你姑母替你相看也不是马上就能成,等择到合适的人家,再知会家中长辈,定亲,择日下聘,至少也要一年以
后,到时你若不想太早成亲,将日子定后头一些也是无碍的。”
纪淮却摇摇头,只道:“侄儿现在是真的无意婚事,还请姑父姑母能原谅侄儿的任性。”
他拒绝得这样果断,倒叫夏景湳跟胡氏不好再劝了,旁边坐着的夏如嫣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就见纪淮站姿挺拔,虽垂着头却
也不卑不亢,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丝毫没有假意推诿的迹象。
她握紧镯子的手就慢慢松了开来,唇角轻抿,扬起一个微不可觉的弧度,心中漾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欢喜,整个人的心
情都变得比先前松快许多。
就在这时纪淮冷不丁偏过头来,恰好与夏如嫣的目光对上,那双眼深沉且温柔,里面还夹杂了些辨认不清的情愫,然而只是一
瞬他就又垂下头去,夏如嫣也飞快将脸别开,耳根却不自觉地粉了一片。
纪淮不愿,夏景湳跟胡氏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原本他想着职务上的事纪淮无意要他帮忙,那就只有在亲事上入手,到时叫胡
氏替他择一位高门贵女,有平阳侯府帮衬着,这门亲事一定风风光光。
只是没想到纪淮居然连这个也拒绝了,夏景湳倒不生气,反而还觉得纪淮有他当年的脾性,想当年他也是拒了好几门亲事,直
到离京办差时在徐州遇见胡氏,才回家央母亲大老远去提亲的。
既如此也只能等着以后有机会再还这份情了,夏景湳便叫丫鬟上菜,四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气氛融洽的晚饭。
饭后夏如嫣不欲多逗留,向兄嫂告辞出了明丰院,纪淮也紧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夏如嫣听着身后的脚步
声,不由捏了捏袖口,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期待,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在期待什么。
这么走了一会儿,快到听竹院时纪淮终于开了口,在后面低低唤了声姑姑。
夏如嫣停住脚步,雨清识趣地退到一旁,纪淮大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姑姑可是恼子骞了?”
夏如嫣一顿,将头别了别:“子骞何出此言?”
纪淮垂眸看她,女人如玉的脖颈被晚霞镀了层暖色,她今日穿的交领,胸口开得有些深,露出里头一点粉色的肚兜来,再往下
就是高耸的胸脯,被紧束的腰带勒得呼之欲出,叫人忍不住就遐想里面被肚兜裹住的春色会是如何美不胜收。
他浑身肌肉绷紧,牙根略略用力,忍了数息才开口,声音却比方才哑了些:“今日在外面见姑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子骞说错
了什么话才引得姑姑不虞?”
想起白日的事,夏如嫣轻哼一声,心里却早在先前纪淮拒绝相看时就没了那股子莫名的火气,只软着嗓子道:“你怎么看出我
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