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想,当我知晓林墨初那等下贱出身时候,我内心之中是何等的恶心和厌恶。我瞧着清河一路默默流泪,随着我回去,却一点儿都没心软。就算是现在,我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仍然不觉看轻林墨初有什么不对。可纵然是如此理所应当事情——”
他眸色微微痛楚:“纵然如此,事后我也想过,是否做错了。是否因为门户之见,坏了一门好姻缘?是否我为了顾全自己脸面,损了亲妹妹的幸福。我很仔细的想,想了很多遍。”
说到了这儿,崔硅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坚定:“可是无论回想假设多少次,我确确实实,一点儿都没有做错。抛开林墨初的出身,他也是个危险之极的人,他贪图权势,善于作伪。纵然我松可口,也不会让我的妹妹有什么好结果。”
崔硅也缓缓站起身:“对于那些危险的男人,聪明的女人应当避开他们,就算这些男人危险又迷人,也不是做丈夫的上上之选。阿芜,你如此聪慧,就应当远远的避开摄政王,一辈子不要去想他,更是不要去见他。就好似清河一样,嫁给合适的男人,从前的一切也都会像是一场梦忘记的。”
崔清芜垂下头,一双眸光涟涟生辉,流转了几许的淡淡凉意。
她可不是崔清河,崔清河是个蠢货,平淡庸俗的日子正适合她这样子的蠢女人。
崔清河那些手腕,还不如自己一根手指头。
崔硅居然拿崔清河做比喻,可是实实在在的羞辱自己。
更何况,林墨初那样子的人,怎么配跟端木紫麟相比呢?
崔硅离开了房间,他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子清脆摔东西的声音。
可见崔清芜是气得发疯了,疯狂去砸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出气。
崔硅目光流转,对崔清芜却不觉一阵子的失望。
他只觉得这个堂妹,是十分的聪慧伶俐。
正因为如此,崔硅也想劝说,这个聪明的女郎懂得悬崖勒马。
这是他最后一次劝慰,结果自然是让崔硅失望透顶。
有那么一些人,一生一世,便是绝不能救。
转眼间,便是到了中辰宫中的玉兰节。
崔清芜想了想,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衫,挑了一枚白玉的发钗别了。
她略略在面颊之上抹了点粉儿,原本苍白的面颊,此刻更是越发流转了几许的楚楚可怜。
自己既然是受伤了,也是不必太刚强,这所谓的病美人,也得有那几分病美人的样子。
崔清芜瞧着镜中的自己,却也是顿时不觉冉冉一笑。
镜中的女郎身姿窈窕,十分可人,宛如一朵白牡丹,孱弱而尊贵。
她上了马车,进宫。
今日中辰的皇宫之中,也是贵女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