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个裴洋,居然就能这般大的阵仗,进而动摇朕的根基,母后,你也是妄自言语了。“
容太后咳嗽了两声,面上浮起了一层红潮:”纵然是动不了陛下你的根基,可是北漠府大乱,西北军事均受影响。你以为如今陈国送了质子过来,就当真没了吞并大夏之心了?陛下,你自毁长城,若是陈国趁虚而入,岂不是危及大夏江山?“
容太后眸子落在了夏熙帝的面上,她是有些明白夏熙帝的。
这个皇帝,他精于权谋,性子又多疑。
说到平衡朝政,玩弄权术,也许夏熙帝是十分有能耐的。
可若是说到了军事上的谋略,那么夏熙帝业不过如此而已。容太后知晓自己这样子的一番话,必定是让夏熙帝有所迟疑了。
说到底,若是杀了裴洋,那也就代表属于裴洋的西北军一脉,那是正式决裂。
夏熙帝再不喜欢那些前朝高门,也是没有立刻就除去了,而是天长日久,慢慢削权,徐徐图之。
这其中,必定有夏熙帝迟疑,而他们却可以利用的空间。
她手帕捂住了唇瓣,咳嗽了两声,暗中给裴凰使了个眼色。
如今夏熙帝既然是已经动摇,接下来就应当让裴凰说话了。
裴凰顿时不觉凄然说道:”还有一事,陛下,臣女可谓不吐不快。陛下,臣女弟弟谋杀薛采凝之事,与那京中传闻,其实颇为不同的。臣女也是见过弟弟了,他供认不讳,自己确实纠缠那薛家的女郎,确实也是他所下的下手。可是那薛采凝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因为裴家的下人诱骗她过去,而是薛采凝早就与人有约啊。“
”遥想当初,阿洋与夏侯夕并不熟悉,却也是被夏侯夕所邀约,去什么品琴会,正因为这个样子,方才让阿洋认识了薛采凝。是夏侯夕咳嗽了一声,方才撺掇那薛采凝眼巴巴的跟阿洋要什么雪狼皮。后来,阿洋也是不知道怎么了,知晓夏侯夕和那薛家小姐私会,方才易容改装,匆匆前去——“
说到了此处,裴凰微微一顿,嗓音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干涩之意。
”那天,夏侯夕并没有到,阿洋出现了后,失望至极的薛采凝言语难免有些刻薄。正是因为这个样子,阿洋方才是动了手。自始自终,这都是这陈国质子的阴谋啊。我已经是拿住了裴家身边那个侍女宝琴,她分明是已经招认。是夏侯夕收到了薛采凝的帖子。之后,他让宝琴将这桩事情透露给阿洋,刺激阿洋前去。这个陈国的质子,倒是颇有几分姿容,将这主仆二人,迷得神魂颠倒。“
裴凰抬起头,瞧出夏熙帝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似乎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她虽没有什么读心之术,却也是大约能猜测出几分夏熙帝的心中所想。
夏熙帝这样子的年纪,痴迷薛采凝,他一旦知晓薛采凝爱的是年轻俊俏的少年郎,这自尊心必定是会受打击的。
从夏熙帝对付世家的手段,那也是徐徐图之,那是绝不会激烈行事的。
如今夏熙帝准备处置裴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薛采凝了。
这但凡男子,但凡有些血性的,都是绝不会瞧着自己心上的女子死得如此凄然,还无动于衷。更加是不必提了,薛采凝还死得这样子惨。
若夏熙帝对薛采凝又爱转恨,那么裴洋至多被重罚,那也是不会死了。
等到裴家碾压京城的时候,到时候今日裴家所遭受的屈辱,必定也是千倍万倍的奉还。
王珠面上却也是顿时流转困惑之色:”裴大小姐,这可当真是匪夷所思了。夕殿下性子温文尔雅,温和有礼,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我瞧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的。裴家之事,我也甚是同情,只不过如此将罪过推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也是不成的。“
在裴凰眼里,王珠早就是和夏侯夕同一路的人了。如今王珠为夏侯夕说话儿,她居然半点不觉得意外。
她终于也是撕破脸皮,冷冷说道:”九公主,你如此行事,好叫人不平。我原本也是想给你留下几分情面,可是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