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体趴在父亲宽厚的胸膛上,随着抽噎一下一下地轻颤。
他脸上的焦虑神情一点也不亚于她的,甚至于比她更加惶恐不安。他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婴儿,他没有经验因此没把握自己能不能抱好他,是轻了是重了?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甚至他会神经质地想到,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一个不慎手滑将他摔到地上。抱着各种各样不靠谱的臆想猜测,他用双臂牢牢地将孩子箍在胸前。
他的姿势很僵硬,能看出笨拙的模仿痕迹,被模仿的对象大概是动物世界里的袋鼠妈妈或是企鹅爸爸。
多多哭得精疲力竭,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这无齿之徒一如往常地将眼泪鼻涕口水往自己能揪到的面料上抹,可是抹着抹着就闻到陌生味道。他这才抬头往上看,恰好男人低下头,于是男人的脸便倒映在那双被泪水涤得黑莹莹的眼珠里。
许慎行的呼吸一滞,连心脏都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多多是否还记得他,记得他曾给过他一辆小车。不,这么小的婴儿哪有记忆,或许他只是习惯性地发愣。
假如他每日每日地在他身边,假如他从出生开始便与他朝夕相处,或许他会对自己亲密,会对自己微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这种看新玩具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带着困惑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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