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眉眼弯弯,满足了。
谢应忱没几口就喝完了,茶汤入肚暖暖的,许久未有的暖意浸透四肢。他惬意地放下茶碗,由着顾知灼又给他倒了一杯,介绍道:“秦沉你认得,这是怀景之。
哟,老熟人了呀!
顾知灼挑了挑眉梢,朝怀景之看去,坦然地任由他打量。
上一世,她对怀景之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个惯爱装模作样的老狐狸。
看似斯文儒雅,有如谦谦君子,遇到生人说话时还会害羞,实则就会使点阴谋诡计,心黑手辣的紧。
公子去世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自己,又把手下的人交托给了怀景之。
公子在生命的最后,为他们所有人都铺好了余生的坦途。
但是他们俩都不太听话,公子一落葬,他们俩就一拍即和
血海深仇未报,余生岂会安稳?
她回了京城,隐在暗中,搅弄朝堂风雨。
怀景之则去了北疆,招兵买马。
不过,她死在了他前头,也不知道这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怀景之腼腆地笑了笑:“顾大姑娘,谢三公子刚刚落了水。 说完,他牢牢注视着顾知灼的眼睛。
顾知灼一脸无辜:“我让他跳的。
她雀跃地对着谢应忱说道:“我跟他说,要么他跳,要么我跳。要是我跳了,他就完蛋了,再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他没得选择,只能自己跳。
谢璟与其说是
被她说动了 倒不如说 他是被逼得不得不这么做。
谢璟想利用天命福女 把季南珂从女观里带出来。
而她同样也想利用他们两人 毫发无伤地搅黄这桩婚约。
他要让皇帝确信 这婚约会害死他宝贝儿子。今天可以威胁谢璟跳个池塘 后天她也能怂恿谢璟钻个火圈……
做了一次 谢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最重要的是 在谢璟落了水 还不知道情况如何的前提下 皇帝肯定不会带公子一同过去的 那他们就有机会见面了!
“我很厉害吧?!”
她的凤眼亮晶晶的 睫毛扑扇扑扇 仿佛在说:快来夸我。
谢应忱的嘴角噙着愉悦的笑:“你真厉害!”
他的脸上满是欣赏 或者说 他喜欢的她做事方式 不会掺杂着太多的情绪冲动 更不会由情绪来左右她的判断。
冷静又果断 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 ”顾知灼俏脸一板 “你为什么不听话!”
望闻问切。
一看他的脸色 顾知灼就知道这段日子他的病养得很不好。
谢应忱一点也不犟嘴 立马委屈地说道:“我错了。”
顾知灼噗哧轻笑 眉眼一下子绚丽了起来 她手一伸 理所当然地朝谢应忱道:“把手给我。”
谢应忱撩开了宽大的衣袖 露出了瘦可见骨的手腕。
顾知灼搭着脉搏的手指稳若磐石 她诊脉诊得很仔细 眼帘低垂 不发一言。
秦沉用手肘撞了撞怀景之 小小声问道:“你到底看出什么来没?”
怀景之没理他。
秦沉悄咪咪地往他的身边挪了一步 又挪了一步:“老怀。”
怀景之:“别吵。”
两个字说得没有一点波动 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让本来就普通的脸更显寡淡。
顾大姑娘冒死相救 但对公子又不带任何利益所求 怀景之一开始是觉得她十有八九看上了自家公子 心有恋慕。见面了才发现 她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 都太纯粹了
与其实说恋慕 倒不如说是 尊敬、信任、仰慕 甚至是依赖 唯独没有少女怀春的羞涩。反倒是公子 这温柔的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的眼神 分明是
动了心。
顾知灼收回了手,若有所思。
怀景之就说道:“顾大姑娘,公子近日时感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