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凌厉,如出鞘的利刃一般:“灼姐儿,今日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顾知灼福礼时,秦溯并没有理会她,所以她现在都还站着,闻言她笑了笑,仪态端方地轻抚裙摆,自行坐了下来。

“原来世子爷是来兴师问罪的。”顾缭缭的红唇溢出冷笑,嘲讽道,“呵,你出去问问,像周六,柳三这群小子,全京城都知道他们被我家灿灿揍过,周家柳家可上门来告过状?技不如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们靖安伯府还真不嫌丢人的。”

当时镇国公还活着,谁敢来告状?!秦溯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没说,但还是添了几分不快:“阿缭,你别不讲道理。灼姐儿是你的嫡亲侄女,洛哥儿还是我的嫡亲弟弟!”

“灼姐儿打了人,至少也该去认个错。”

顾缭缭冷笑连连:“不可能。”他们顾家的姑娘凭什么要对别人折腰。

她软硬不吃的态度让

秦溯心头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燥热 阿缭护短他能理解 顾大姑娘但凡是个懂事的 就不该把她姑母挡在前头 撺掇她姑母为了她去和夫家闹。

“你盯着夭夭做什么。”

顾缭缭满眼讥笑 冷哼道:“秦洛是什么德性 你别说你自己不知道。一个游手好闲 骄奢淫逸的玩意儿 只会在外头欺男霸女。怎么 他挨了打你就巴巴跑来兴师问罪 他打了别人 怎就不见你带着他上门赔罪?”

她讥诮道:“上个月的那个小子 听说都瘸了。”

“当时你们是怎么做的……对了 好像是给了一百两银子?”

秦洛仗着靖安伯府的名头 在外头从来不干人事 上个月瞧上了在茶馆卖唱的小娘子 强抢不成 把小娘子的哥给打瘸了。

当时 是秦溯亲口吩咐管事 给一百两银子了事。

顾缭缭的红唇勾了勾:“既有先例 那就按这个规矩来。琼芳 去给你姑娘取一百两银子。”

琼芳看了一眼顾知灼 见她垂了垂眼皮 就从荷包里翻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顾缭缭接过银票 “啪”地往美人靠上一拍 下巴一抬 冷漠道:“你可以走了。”

秦溯火气被拱了上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 怒目相视:“你!”

顾缭缭挑眉冷笑。

他来来回回地踱了几步 心中的怒火蠢蠢欲动。

秦溯憋着火 硬邦邦地说道:“为着五弟的伤 娘哭得差点就撅了过去。”

母亲派来讨说法的嬷嬷被顾太夫人给骂了回去了 那些话把母亲气得不轻 气头上连“顾氏不带她侄女来磕头赔罪

母亲这口怒气不出 以后肯定会迁怒阿缭的。

阿缭也是 她一个出嫁姑奶奶 还整天向着娘家也太不成样子了。

秦溯双手背在身后 眼中是浓浓的寒意:“你别忘了 你现在是秦家妇!秦家不好 就是你不好。”

“你现在能甩脸子回娘家 你又能在娘家待多久 半天 一天 两天?呵 莫非还能就此长住着不回去了?”

这话说得很重了 顾缭缭遍体生寒。

“我姑母姓顾!顾家是我姑母自己的家 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不劳世子您费心。”顾知灼亲昵地挽

上了顾缭缭的手臂 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听说姑父府上的表妹快要生了吧 我姑母在您府上 也委实不方便 就不去了。”

她凤眼一挑 眼波流转间 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顾知灼的心里有如激浪翻滚 压都压不下去。

上一世 兄长顾以灿“剿匪失利 畏罪潜逃” 她脸伤溃烂 高烧不退 府里成年的男儿也只有三叔顾白白 偏偏他双腿残疾病痛连连 姑母忙得焦头烂额 还要上下打点 打听兄长的消息 一时分不出心神照顾阿蛮。

靖安伯夫人悄悄带走了阿蛮 说是去太清观 结果阿蛮走丢了。

没过几天 阿蛮被发现溺死在了河里 她的脸泡得灰白肿胀 小小的身子已经腐烂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