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趁机挣脱了他,冲向顾知灼,含怒大嚷:“姓顾的!”
他满脸狰狞:“你敢管小爷的闲事,赶明儿就把你卖去最下等的窑子,让全京城的男人……”
顾知灼凤眸挑起,摸上了腰上的弯刀。
周六郎吓得跟饿虎扑食一样,毫不客气地用手肘卡住了他的脖子,白着脸扭头喊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这是顾大姑娘!灿哥的妹子。”
喊完他还不忘讨好地笑道:“姐,您别生气,我这就带他走。”
秦洛两脚蹬地,拼命挣扎,周六郎憋得脸通红就快拉不住了。
灿哥!?
其他几个公子哥惊住了,他看了看彼此,突然就“啊啊啊”叫着埋头冲了过来,一个抱着双脚,一个扯着手臂,还有一个干脆一闷棍敲在了秦洛的后脑勺上。
秦洛晕晕乎乎地两眼一闭,歪倒了
。
敲了闷棍的柳三把棍子一扔 舒坦了:“早这样不就行了!”
秦五这口无遮拦的蠢货!周六郎看着自己手掌上渗血的牙印 咬牙切齿道:“柳三 以后但凡有他在 就别叫我。”
不会不会。我们以后也不带他玩!!
顾知灼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一幕。
柳三赶忙站好 还不忘整整衣襟 乖巧地叫了一声:“姐。”
顾知灼:?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柳三看着至少也十七八了吧 打哪儿论 也不该叫自己姐啊!
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笑得殷勤 一个比一个声音甜 一口一声地喊“姐”。
柳三讨好道:“灿哥就是我们亲哥 您就是我们亲姐。”
懂了!
自家兄长打小京城北疆两头住 有一年从北疆回来 和京城里头的纨绔们闹了些矛盾 好像是他们想强买兄长顺道打回来给她吃的野山鸡什么的。兄长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揍了 一顿不够揍两顿 谁要躲起来就跑他们家去揍 连着揍了半个月 全都揍服了。
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叫了大哥。
这事儿 他还跟她炫耀过呢。
“姐 我们真得和他不熟。”柳三指着晕过去的秦洛 委屈又可怜地说道 “我们平时不和他一块儿玩的 他都是和宁王府的三公子他们一伙一起的 今天是他主动来找我们的 以后我们肯定不理他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顾知灼 就像是在问:我们能走了吗。
顾知灼手握腰刀 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刀鞘上的宝石。
这些个勋贵人家的公子们 打打架 但凡不伤到人命 谁都不会管 也没胆子管。
这里闹成这样顾知灼索性摆了摆手:“走吧。”
柳三如蒙大赦 周六郎更是道:“姐 明天咱们就买刚出炉的红颜酥去孝敬您。”
说完 拔腿就跑。
他们一人拖了秦洛的一条腿 费劲地把他拖到马边 又把他扛上了马 累得气喘吁吁。
顾知灼扭头看向秦沉 忍不住嘟囔道:“他们就不会先把马牵过来吗。”把马牵来 再把人搬上去能少费不少力呢。
秦沉有些呆滞。
过了一会儿 他挠了挠头 迟疑着开口了 喊了一句:“姐?”
你叫得哪门子姐?!顾知灼作势要踹 秦沉赶忙双手抱头 讨饶:“我错了。”
非常识时务。
周围乱哄哄的 百姓们还在远远围观 生怕被卷进纨绔们的乱斗。
顾知灼就让伙计抬着秦沉回了百济堂。
长针留了半个多时辰 顾知灼再次诊过脉后 开始拔针。每拔一针 她就去看伤口 确认没有血渗出 才拔下一针。
拔针和施针同样耗费心神 她的额头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
“好了。”
拔这九针足足用了一炷香。
坐堂的老大夫手脚麻利地给秦沉的伤口抹上了金疮药 仔细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