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前夜(2 / 5)

未能记清男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便再度上前迫近一步急急追问道。

“…想必姑娘现下已然不需要在下帮忙了。”

其言含糊,意思却是明了,雩岑逼近的距离愈近,对方便像是炸了毛的猫儿一般更是深深埋着脸挪步退得更远,把拒人之意几乎写在了脸上。

“可如今你又要再往哪去?”

如今这昆仑群山已封,就算是他救了她,估计也难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迹出去,他们如今显然已经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姑娘不必多问,在下自有——”

深深撇过的脸完全遮掩了眼角余光的视线,然男人推辞的话尚还说到一半,正欲趁此迈步惊慌离开的脚步却猛然是一顿,匆忙遮掩面容的袖袍还未来得及抬起一半,便被那不知何时竟已然站在跟前的雩岑攥住了手臂。

“你…”

对方的侥幸之心尚还未起,便在那须臾之间分崩离析。

瞪大的杏眸瞳孔地震,神情像是完全不可置信般,却又袒露了心中久久萦绕的那个名字:

“你是…玄桓…….”

“那个…叁清的父神六子。”

男人几乎霎时僵硬地呆在原地,眼见着小姑娘既像是探究着什么微微踮起脚尖,将其中一只手掌虚掩着轻轻盖在他的眼部位置,继是像是猛然触电般地抽回了手。

“那日九重天的大雨…也是你?”

玄桓却像是久久愣在原地,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无论按照何种道理来说…如今的雩岑都不该也不应认识他。

知晓他长相之人在如今的上界已是许少,大是上古统领至今的古神,他也没有何可以广为流传的画像,在众多的历史之中也只是文字般的存在——

…可为何?

“我…见过你。”

他听见面前之人定定望着他的脸恍惚而道:“…在梦里。”

也是在那时存时现的幻境之中。

玄桓当时遮掩,也只不过是虚怕他那与玄拓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引起雩岑对于她身份的进一步推测,就算是见着她真容也好,旁人通也是推测叁清其余几位父神之子,可小姑娘却一举点出了他的名字,甚至连所谓的身份也暴露无遗…

没有人会笃信一个将近死了十万年的古神仍还存在。

只有…面前之人。

而换作雩岑的角度,或许她初时的惊异过后,或许带来的后续的平静,就是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的。

一个出现于梦中的面容,一个本该死了的古神,叁番两次地救她帮她…大概在潜意识与更多的梦里,死这个冰冷的字眼,与她所看见的那副面孔,终是联不到一块的。

她忘不了那时廊桥水边,渐渐失去色彩的幻景,还有那无法碰触的撕心之痛。

那梦中延带而出的情感寄托在现实之中,终成了她午夜梦回之间的一块心病。

玄桓…玄桓……

他们好像很近,又相隔十万年的时空。

好想见一见他,也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

可如今的雩岑,确乎是久久望着那浮梦而出的面容,哑然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会不会…这只是她过于真实的一场梦?

被策反的昆仑…重新举世而出的魔族…匆匆离开的濯黎与玄拓、与之决裂的零随——

还有眼前这个死而复生之人。

一梦醒来,这厢颠倒可笑的真实便会变成她迟梦而醒的一阵慵懒的眩晕。

她与零随还在人界…不,或许更早更早…早到只是她与濯黎初识的那一晚,早到昆仑的绽放迎春重新收回成为花苞,她还没有毕业,也不曾在骊山的夜集上买醉,甚至于…这不过是南泽台风摧残她枝桠的一场洗礼。

浮生一梦,也是黄粱一梦。

可为何,却又如此清晰。

心跳、体温,还有那轻轻抚在她脸上的气息。

雨打竹林的缭香,像是今早醒来,狂风骤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