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荼。”零郁眸光微闪,继而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错位的身份与时间…终究被拉回了正轨。”
“你那日合该所见的,便是二哥,我不过只是个冒顶之人。”
“可或许…又会有不一样呢?”
雩岑坦然回之笑笑,继而轻声颔首道:
“今晚,多谢你。”
怀揣油纸伞的倩影伴随着木质阶梯的哒哒声一路而远,零郁还是如一般扶着那扇门,就如此静静地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在小姑娘打开门即将跨出的一瞬突而喊道:
“阿荼——”
她侧身回过头来。
“我或许不曾爱过任何人…但我喜欢过你。”
雩岑怔愣了一下,却是莞尔轻笑,渐渐与男人记忆中的那抹笑容重合,她回应:
“我也喜欢你啊,零郁。”
但也许,喜欢这个词,本身便可以分为很多种——
对爱人,对朋友,对亲人,对宠物,或是对某样极合眼缘的物件。
“可喜欢与爱终究是不同的,对麽?”
男人一愣,似是又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那轮圆月之下,他还是那副喜怒形于色的青涩模样。
还是那么出人意料的回答。
也罢。
他们似乎从来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曾经有过交际,但朦胧的好感一旦言明,便只会转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爱与不爱。
心里某方栽种许久的花田像是一瞬间被拂过的清风尽数掠夺了花瓣,徜徉着,一路蜿蜒而上,飞入了月亮的光。
花不开了,他便也不必再来了。
“多谢。”
浅浅的嗓音飘散在雨夜里,随着那道身影撑开油纸伞的砰砰声,轻轻合上门扉的吱呀声,踏入雨幕的哒哒声,头也不回地,就这样,隔绝两方。
雩岑撑起油纸伞,静静呆愣在原地,雨夜的幕影下,将一个消瘦的人影照得极为清晰,身上的衣衫几乎湿透地全都贴在了身上,额发亦狼狈地被沾湿。
人影正上方处,方才她落座许久的暖阁依旧晕着融融的光。
他似已在这站了许久。
琥珀色的长眸视线在视线交汇间,手中的油纸伞翻飞掉落在泥泞的雨地,几乎是极为粗暴和用力地将她拥入怀里,往日好闻的木檀味,似也混上了雨水的冷意。
“不要再跑了…孤追不上你。”
男人哑声,颤抖的手反复将她往怀里收紧,似是要如此,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
…………
九重天,广居少阳府。
窗外未曾卸下的红绸在夜雨中漂拂,因着昨日突发的星潮,上界难得地下起雨来。
所故星潮,不过是潮水的一种,来的也快,似去得也快,明明只昨夜到今夜一晚的功夫,早已消退了大半,只余略显湍急的天河。
是啊,明明只过了一日…
濯黎轻合上双眼,捏了捏鼻梁,于他而言,却似是已经过完了一年。
该撒的谎都撒了…该遮掩的事也遮掩了,偌大少阳府,明明是一片喜意和谐的模样,昨夜还曾欢庆地迎来它的女主人,如今便也,一场空梦。
未曾预拜的门扉吱呀摇晃,不请自来的男人的身影阴阴遮盖了面前高若悬梁的公文。
“你是否将原灵…!”
“是。”男人急切的声音被猝而打断,昔日的桃花眼不再潋滟勾人,望着对方的眼神只余无尽的冰冷,“她恐是掉入了人界。”
与那个人一起。
“她会回来的。”
“这便是你来与我谈条件的借口…玄桓?”
“若她以后…保证她的安全。”
“你以为我会伤了她?…”濯黎轻蔑冷笑,“不若先带着你的好弟弟给三清陪葬如何?”
“你不会杀我。”
“就因为你那探究生死的结魂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