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生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斥责,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秦疏大声说道:“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饱读诗书,岂容你这般诋毁。我所说的皆是?事实,如?今宦官专权,扰乱朝纲,百姓苦不堪言。你却为那阉贼辩护,莫不是?与他同流合污!”

此时,书肆内的气氛更加紧张,荣喜、苏怀信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到,陛下竟然会?因为旁人编排督主而?亲自下场与人开怼。只有卫崇静立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疏听了赵书生的话,不怒反笑,他冷笑一声道:“哼,说得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似的,不过?是?个摇唇鼓舌,搬弄是?非之徒,有你这样的人在,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赵森*晚*整*理书生提高了声音:“我看你才是?那宦官的走狗,在这里强词夺理。我等读书人就该秉持正义?,针砭时弊。”

秦疏眼神一凛:“针砭时弊,呵呵,靠你的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吗?”

赵书生愈发?恼怒,“我没有信口开河!”

秦疏:“那你倒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赵书生语调铿锵:“他依仗圣上恩宠,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致使忠臣良将蒙冤受屈。”

秦疏斜睨着他:“你看见啦?”

赵书生被他这个眼神气得声音都?劈了叉:“如?今税收繁重,百姓苦不堪言,皆因卫党贪婪无?度,中饱私囊。”

秦疏重复:“你看见啦?”

赵书生一噎,继续道:“边境战事吃紧,军需粮草却屡屡被克扣,导致将士们浴血奋战却缺衣少食,这幕后黑手,亦是?此贼!”

秦疏轻飘飘地回道:“你看见啦?”

赵书生面皮紫胀,“他若不是?奸宦,哪里来得华车美服?”

秦疏抬眉:“陛下赏赐的,有问题吗?”

赵书生好似抓住了把柄:“卫阉巧言令色,蒙蔽圣上,否则一介阉人,哪里能够冠盖荣华?”

秦疏目光愈发?冷了:“呵呵,关你屁事!”

赵书生伸着指头颤巍巍地指着秦疏:“你-你-你”

秦疏下巴微抬:“我观你天梁星失陷,此生与官禄无?缘,听我一句劝,莫要在沣京浪费时间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此时的赵书生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秦疏,脸色由红转青,颤抖着嘴唇,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想要反驳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如?果不是?身旁的同伴扶着他,怕是?会?一头栽倒在地。

秦疏不再搭理他,目光炯炯地环顾四?周,说道:“诸位,人生在世,莫要人云亦云,耳听未必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在未了解事情?全?貌之前,切不可?轻易听信谣言,更不可?随意传播,以免伤人害己。”最后几?个字隐隐带着威胁意味。

书肆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读书人鲜有如?赵书生那般迂腐的,众人虽不知?秦疏底细,却也猜得出他与那卫崇关系匪浅,自然不想惹祸上身。

随后,有人小声说道:“这位兄台所言也不无?道理。”

这一声打?破了沉默,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冷凝的气氛不再。那赵书生灰溜溜地挤出人群,离开了书肆。

秦疏热闹没看成,反倒惹了一肚子气。加之一顿输出,也没了逛书肆的兴致,便也拉着卫崇离开了这里。

两人漫步街头,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卫崇轻声道:“今日之事,传到朝臣耳中,陛下怕是?摘不下昏聩的帽子了。”

秦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自伤,故意轻松道:“为你说话就是?昏聩了?”

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吹动着街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卫崇拈起肩头的落叶,自嘲一笑:“刚才那书生有一点说得不错,我确实不是?忠臣。”中饱私囊,结党营私更是?常规操作。

秦疏停住脚步,看着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