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玄衣墨发,纵是跪着的,脊背亦是挺直,他生得丰神俊朗,无论在哪儿,总是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晏云知叫道:“不可!”

周遭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就连大师兄,亦是用一双黑瞳沉沉地望向她。

她心口一紧,那么多人里只瞧见了他。他眼中无甚感情,便是要为了自己与师姐退婚,亦是昨夜的缘故。

他待自己,总归是没什么心思的。

晏怀存早习惯了她这样莽撞的性子,毕竟是十分不容易才得来的女儿,正要招呼她过来,却猛然皱眉,喝道:“晏云知!”

她懵懵望去,见父亲不似往常那般和蔼,却仍旧大着胆子奔向他,只扯住他的袖口,亲昵喊到:“爹爹!知知想你了!”

这下倒让晏怀存有气发不得,明明看出了女儿身上的变化,却只得憋着一口气,沉声道:“回去再说。”

他现下在处理大徒弟的事,哪有空理会她的撒娇卖乖。

晏云知站在他身边,偷偷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师兄,又听父亲道:“末寒,此事你同千华商量过了?”

姜末寒正要应答,却见少女神色急迫,慌张摇头:“不成!大师兄与师姐不能解除婚约!”

见旁人都望着她,她又磕磕绊绊解释起来:“大师兄与师姐皆是天赋极高,结为道侣乃是天作之合。怎能、怎能说断就断!”

这话旁人说得,唯她说不得。哪个不晓得天一宗的宗主之女痴恋大弟子姜末寒,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怎么今日反倒变了性子,仿似要极力促成这段姻缘?

再说,方才姜末寒前来,一桩是为与千华解除婚约,另一桩,则是为了求娶她。

五年内不得归宗

大殿之上,众人神色各异,就连晏怀存亦是诧异不已。他对自己的女儿是再了解不过,晓得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大徒弟的身上。今日这般说话,倒有些不像她了。

他向来不愿他二人扯上关系,只因姜末寒此子天资不凡,非池中之物,岂是耽于情爱之人,爱他便如飞蛾扑火一般,有去无回。

他压下心头种种,顺着她道:“你师妹说的是,你同千华定下婚约已有三载,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非同一般。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哪是说散就散的。”

只是晏怀存话音刚落,千华便从殿外进来,一同跪在姜末寒身边,道:“师父,我与大师兄本就没有儿女之情,徒儿亦请师父为我二人解除婚约。”

“师姐!”晏云知急得险些跳起,昨夜分明说好的,怎么今日一个二个都不按常理出牌。

千华朝她莞尔一笑,又道:“我已有心悦之人,不好再耽搁师兄。”

姜末寒偏头望了她一眼,只觉不妥。两个师妹皆是如他亲妹般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担起对小师妹的责任才亏欠于她,怎么能叫她再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声音清朗:“我亦如此,我欲求娶”

他后头几个字被晏怀存打断:“好!为师便应了你与千华的请求!只是既你二人如此任性,便都出宗历练,五年内不得归宗!”

“爹!”晏云知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另几位长老亦是大吃一惊,纷纷劝阻。姜末寒年仅二十五岁便直逼元婴,乃是整个越州万里挑一的天才。千华虽才二十三岁,却也已经步入金丹,更是女修中的佼佼者。

若非是被晏怀存捡回宗门,他二人这样的天才,哪里轮得到他们小小的天一宗。更何况五年过后,恐怕情分也都消失殆尽了,如何指望他们往后庇佑宗门呢。

晏怀存面露寒霜,将众人皆是轰了出去,只留姜末寒一人。

晏云知在大殿外的百步梯来回踱步,一双柳眉蹙起,忧心忡忡。方才父亲瞧着像是格外厌恶大师兄,现下又把他留了下来,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千华搂住她,打趣道:“你不是说大师兄与我最相配,怎么?现下又舍不得了?”

她耳根浮起粉色,嘴硬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