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他放肆又无礼地盯着李华,更像是一种挑衅,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的全部能耐了。

他抹把脸上的血,往李华脸上擦,李华恶心嫌恶的偏过头,郑源笑着,眼神却冷了,他一个起身,掐着李华的脖子就把自己带血的手往他嘴里捅,李华抓着他的手腕挣扎,挣脱不动,脸颊通红,窒息感让他下意识张嘴,满是鲜血的手捅进口腔、喉腔,脆弱的软肉哪里遭来过如此粗暴的对待,李华逼的两眼泪花,眼神却还是不认输不服输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却用眼神交流着。郑源居高临下又嘲讽、轻蔑地看着他,手指摸他的上颚和舌头,揪着软嫩的舌头擦自己的手指。

好恶心,好恶心,李华胸腔起伏极大,郑源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往外吐,但带血的唾沫还是吐了他一掌心,郑源抽出纸巾擦干净,也擦了自己脸上的血,和身上的血,李华握紧拳头,随时开展下一轮攻击,郑源说:“你会有求我的时候。”

车停下,郑源下了车,头都没回地离开,胡建国才察觉到他的意思,是把李华送回去。胡建国刚刚直观了一场异常暴力猎奇的对抗,心神还没太缓回来,忐忑、小心翼翼地问李华:“小李同学……你去哪儿?”

李华还保持着跪坐的姿态,他闻言才微微回神,眼角透明的泪珠掉在掌心,看的胡建国心疼,明明面无表情,他却觉得李华痛苦、难过的很。他抿抿唇,叹口气,就看到李华坐直身体,也抽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脸和身上的血,声音嘶哑地说:“电影院胡叔叔,我的自行车还停在那里。”

他的喉咙火烧火燎的,是被郑源捅的,异物感那么清晰,他就恨,恨自己反应迟钝,没有一口咬掉他的手指。

舌根也疼,脸也疼,头也疼。李华背靠车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到了电影院,他一声不响地下了车,先去便利店买了瓶水,不停地漱口,都漱不干净嘴里的血腥,那股味儿被吞下去了,被他咽进肚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他洁癖似的不停地用舌头清扫口腔,最后才用水沾了纸巾,擦自己被扇的脸。

呆坐在花坛边很长时间,他才缓慢地骑车往家赶。跟郑源打一架,太消耗体力了,他将衣领往上提了提,试图遮挡留在脖子上的手印。却还是被舅舅发现了。舅舅自从知道自己忽略李华太多以后,一直想办法弥补,专门做他爱吃的菜等他回来,却一眼看到他脸上的伤。

“我没事,舅舅。”李华说,这比他之前受的伤轻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