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祚以为她是小女儿家脾气,闹两日也就好了,没想到她如此决绝,竟把自己糟践至此。
大夫也比往日来晚了许多,他还好心地解释,“阁老,年关看病的人多,实在抱歉。”
以前无论多忙,张府都是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没有怠慢一说。可如今张祚已经是个废掉的前首辅,朝堂也新人换了旧人。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连大夫都开始见风使舵了。
张祚沉着脸,只让他给张雅南看病。
大夫看了之后,表示无碍,只需进食便可恢复,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似乎真的很忙。
婢女给张雅南灌下米汤之后,张雅南醒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张祚,“爹爹,我们家为何会沦落成这样?爹爹不是首辅吗?难道就全无办法?”
张祚不语,张雅南微微支撑起身子,“真的是他吗?是他将爹爹害成这样?”
“那你以为,他那首辅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依附于我,实则与静妃,上官宴勾连,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我,只不过是他的一块踏脚石!”张祚忽然拔高声音,好像多日来沉积在心底的情绪越卷越烈,就像风暴一样。
张雅南愣住,然后伸手掩面哭泣。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是自作多情。这些年,自己百般示好,那个人虽未回应,但他对别人也一向如此。故而,后面突然出来一个苏绍之女,她也没太当回事,想着哪日他会明白,张家才能帮他踏上青云梯这个事实。
可后来,他娶了苏氏女。一个前程似锦的朝堂新贵,居然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娶一个罪臣之女。当时朝堂一片哗然,甚至有人以此为柄,攻击他,想把他挤出朝堂,要他再难翻身。
这个时候,是她求着爹爹保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