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是，莉莉安听完这话，没有丝毫表现惊诧的举动，反而极其地冷静。

“莉莉安殿下……”岑薇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就听到莉莉安平静地回应道：“其实从第一次在塔楼那儿见到夏尔曼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眼神很熟悉……或许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

“而且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气息莫名地就有一种排斥感，或者说，他很像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个人。”

不是第一次？很像以前遇到过的人？岑薇的大脑飞速运转，片刻后她的双眼瞪圆，想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可能：游戏中夏尔曼初登场是在莉莉安当上女皇前一段时间，当时一切已成定局，夏尔曼此人也被认定为莉莉安的得力助手兼头号小弟。然而他之前一直跟在查理公爵的身边，与莉莉安并没有什么交集，梦境中曾多次暗示自己不要太过相信现实的一切，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大胆设想一下——

或许在几年前杀死凯莉、威胁到莉莉安生命的人和如今想要害死莉莉安的正是同一人——夏尔曼，而他的指示者……就是查理公爵！

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的岑薇下意识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太过惊恐的言论。莉莉安望着自己的眼眸逐渐加深，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四下里安静无比，莉莉安缓缓张开了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这猜想太过令人惊恐，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是先不提为妙。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岑薇刚想开口说话，却见莉莉安冲自己眨了眨眼，一向不在状况的岑薇头一次灵敏了些，接收到这信号之后立马转移了一个普通的话题。

果然，身后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化作了朱莉的清脆笑声。朱莉正和镇上的小伙伴们开着玩笑，此刻看到莉莉安和岑薇在这儿立马撇下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奔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们早进去了，表演都结束了！”

“抱歉，刚刚要交代的事情有点多。”莉莉安主动担了责任，笑着将这一波折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哦，对了，我父亲过几天要去三百里之外的王城一趟，去找我叔叔，我记得当时见到你们也是在王城附近几里的雪山上的，到时候我父亲可以顺道送你们回家。”

求之不得！岑薇闻言立马道谢道：“那真是谢谢您了。”

“不过……”朱莉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样子问道，“看你们的打扮，也都是贵族家的小孩吧，怎么会闲的没事跑到那凶险的雪山上？”

“……”岑薇当然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她们是皇家的人，所以只好找了个借口道，“因为莉莉安小姐在家呆得闷了，想出来玩。”

坦然地迎上了莉莉安被无情甩锅的复杂目光，岑薇又补充了一句，“没办法，我们要给孩子一些适度的成长空间。”

朱莉虽然听不懂但是仍然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点了点头就不再问了。

***

回去后的那个晚上，岑薇和莉莉安吃过蔡斯父女招待她们的晚饭后，就一同枕在茅草房内的小木床上准备入睡了。柔软蓬松的棉絮散发着香气，让莉莉安很快了香甜的梦乡之中，而岑薇就没有那么好入睡了。

她在为日后做打算。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个世界比游戏中明朗的表面关系更加错综复杂，那么回去之后就需要更加提防了，或许危机就存在于一些看起来很普通、没有异样的人群之中也说不准。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岑薇足足熬到后半夜才睡着，也不敢有太大动静，生怕惊醒了身旁的莉莉安殿下。入睡之后，甚至还被这想法搅合的不得安宁。

这次的梦境没再出现什么奇怪的声音，而是在天空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画上的场景像极了塔罗牌中的“牺牲者”。巨大的天幕上，一个女孩被绳索悬挂在正中央的绞刑架上，两边站着两个拿着刀枪的华服子弟，枪头染着鲜血，女孩的身上也有汩汩的鲜血在往外流淌着，而她的表情却显得异常平静祥和。

最醒目的，是女孩的颈间挂着一条浅蓝色的宝石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