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有就季浩胸口上的那道伤再去找应家。
这会子他提出来,理由也很充分,“我儿到底只有十六岁,应文海让他伤了这么重,他们又素来有矛盾,吵嘴两句是正常的,但再吵嘴,他也不该动手。”
“别说无意,哪个小子才学骑马时没被教过,乱马是会死人的,他背后给我儿的马来那么一鞭子,马岂能不乱?”
季家这边连连点头。
应炜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叫春风楼受伤?当时春风楼斗殴,我儿也受伤了的……”
“哼,你儿子是受伤了,但那都是皮肉伤,我是后来才知道,我儿胸口上被人用银钗划了一道,伤口不浅,且上面还涂抹了些脏东西,使伤口不能愈合。”季翔道:“如此心机,若当时他涂的是一些毒药呢?”
应炜立即道:“季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当时是你我一起去春风楼里领孩子的,我们都看着了,除了脸上的一些伤,他们并没有受其他的伤,你说季浩胸口上的伤是我儿伤的,我却不敢认。”
一直安静的唐县令这才轻咳一声,插话道:“应大人,此事我知道,不巧,告诉季家季浩身上有伤的也是在下,而应文海也承认了季浩当时胸前有伤。”
他看向堂下一直跪着不说话的应文海,笑问:“应文海,本官说的对不对?”
应文海低头道:“对。”
应炜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气得差点倒仰。
唐县令道:“应文海虽然认下了此事,不过本官还有些疑虑一直未曾得到答案,正巧今日应大人和应太太都在此,正好解我心中疑虑。”
唐县令准备得特别充分,当初栖霞山案件一发,应文海的小厮就被他拿了,然后应文海也被他关进大牢里了。
第685章 尽在掌握中
季浩在四个大夫的手底下搏命,唐县令也不是干看着什么事都不干的,他不知道打哪儿把已经赎身离开的春风楼姑娘找出来,也给关到大牢里了。
再有当时同行的魏亭、焦咏等人的口供,再结合满宝他们的供词,就可以拼成完整的证据链。
证明最初的纷争还是应文海挑起的。
满宝和白善白二郎站在大堂的一个角落里,因为堂审太久,三人站得累了,还悄咪咪的盘腿坐到了地上,就在接近大堂的窗户底下,一直没人发现。
虽然发现真相是唐县令的职责,但满宝听着他审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白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道:“唐县令可真厉害,竟是面面俱到,什么都查到了。可这样看来,错还是在应文海身上啊,我没看出他哪儿无辜,前儿他在我们家里为什么那样说?”
满宝摇头,小声道:“但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嗯,也不是,是对他们不怀好意,不是对我们。”
话音才落,唐县令已经问道:“应文海说他之所以能想到在银钗上涂抹东西,是因为他院里的一个小丫头不小心用钗伤了手,久伤不愈。但本官一查,那丫头前不久因为不小心砸了东西被卖了。”
应炜瞪大了眼睛。
唐县令继续道:“应文海和季浩第一次去春风楼时便把多年的积蓄挥霍一空,而收买和赎人都需要大量的钱,应太太,应文海突然从账上支走这么多钱,你都不问一声吗?”
应太太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连忙解释道:“问了的,文海说他看中了一幅古画,我想着买画也是正经事,便同意了。”
唐县令问应文海,“应文海,你平素喜欢收藏古画?”
“不喜欢,但我的确是这么和母亲说的。”
唐县令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你这么一说,应太太就这么信了,你们还真是母子情深。”
应文海也并不是那么蠢的,如果说之前他没听出来,这会儿却隐隐摸到了一点儿边。
而应炜则是直接黑了脸,他隐晦的看了应太太一眼,不太高兴的和唐县令道:“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