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门,阿弥陀佛,阿拉斯加大闸蟹。

*

假死当日。

望月楼。

今日的花魁表演是一段长袖舞。

琼兰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裙,甩动飘逸的水袖,在台上翩翩起舞。

身似水蛇,面若桃花。

台下宾客一个个都看傻了眼,表演快结束才想起来喊价。

“四百两!”

“五百两!”

“八百两!”

虞初跟着加价,“八百零一两!”

“九百两!”

“九百零一两!”

此前被她这招耍过的男人一个个怀愤在心,今日盯紧了她,豁出去往死里加价。

“一千两!”

“一千零一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二百零一两!”

有人打算在花魁面前装一波大的,跟在虞初后面高喊了一声,“两千两!”

全场安静。

虞初抠了抠手指头,叹了声气。

“这位公子出手实在阔绰,我自愧不如。在这里,我代表在场诸位祝公子拥美人入怀,享美景良宵!”

她这样说,此前对她意见颇多的众人看她反倒顺眼了。

“这位公子说得极是。”

男人被架起来烤,挣扎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付了银子。

花魁良宵尘埃落定,众人纷纷转身离去。虞初同周围几人搭上了话,站在原地闲聊了起来。

琼兰带着男人往二楼走,行至最上一级台阶,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楼上跌落下来,顺着楼梯一直滚到了一楼。

随着一声尖叫响彻全楼,目睹了这一幕的众人纷纷乱作一团。

男人站在二楼楼梯口往下看了一眼,吓得登时摔坐在地。

“是她自己滚下去的,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二管事归乡不在,小绿带人匆匆赶来。

男人连滚带爬从二楼下来,哭嚎着辩解:“我都没碰到她,是她自己摔下来的,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推的!”

楼梯下躺着的琼兰已呈死相,小绿一气之下在她身上狠踹了一脚,“后日就到岁除了,真是晦气!”

“死人尸体是不能伤的,小心她做鬼回来报仇。”

虞初浑水摸鱼喊出这一句,人群中默默窜换了个位置。

小绿低下头一看,方才只是目光僵直的琼兰,七窍溢出了鲜血,吓得赶紧收回了脚。

“送走,赶紧送出去埋掉!真是恶心!”

楼里,缓过神来的男人拉着小绿掰扯他方才付掉的两千两银子该不该退。

楼外,虞初跟在抬着琼兰“尸体”的小厮身后,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

“这个月第三个了,病死的,玩死的,这还有摔死的。再这样下去,楼里的姑娘都要死光了。”

“别乱说,楼中何时缺过姑娘。二管事已经派人去了临城,年后楼里的姑娘就多了。”

“这冬日的土都冻硬了,铲都铲不动。”

“冬日的尸体又不会那么臭,不必铺那么厚的土,隔几日又有下一个,这样费力气不值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琼兰连尸体带草席一起扔进了坑里,草草铲了几锹硬土盖上去,就这样离开了。

虞初带着三皇子和琼兰父亲,翻墙进入院子里,把琼兰从坑里挖出来,换了一具身形相近的尸体。

三皇子抱着琼兰硬邦邦的身体,心疼得直掉眼泪。

虞初站在坑里,拿着铁锹又铲了几下,下面的冻土散开,露出又一张草席。

这个坑有八九尺宽,不知有多深。

此时,坑下的尸体裹着草席一层铺着一层,快铺平了整个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