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后窗,笨拙地扒进书房,翻动纸篓里留下的纸球。

纸球展开的沙沙响声在夜里格外扎耳。

虞初也最终确认了,顾管家,就是那个府中的内鬼。

还真让桑和那小子给猜着了。

虽然他猜了八个,还不算后面要补充那两个。

另一边,陌年房中。

林景霄今晚来府中的事传开后,陌年一整天都没怎么用膳,情绪低落。

桑和瞧着桌上的甜汤都凉了陌年也没动一口,大胆猜测:“年哥,你怎的不喝这甜汤了?是不是……得消渴症了?”

陌年成功被他转移注意力:“什么是消渴症?”

“就是甜食吃多了会得的病症,听说这消渴症极为难治,患上了便是终身。病发时消骨噬髓,疼痛难忍。身上每一块肉都是香甜的,会招引虫蚁蛇兽爬满身……”

桑和视线划过陌年手上翻着肚皮玩的小虫,满脸惊恐,一把抱住他,鼻子伸进他衣领中猛嗅一大口。

“年哥,你好香。”

“你不会真的……”

“啪!”陌年一巴掌打在他面中,“去外面打探一下,那个林公子走了没有,他和二公主都做了什么。”

桑和揉着酸疼的鼻子,冒着眼花,领命往外走。

边走边安慰自己:一定是他多虑了,年哥那是自然体香,才不是什么消渴症。

自己吓自己。

桑和去也匆匆回也匆匆,陌年才把自己浑身都闻过一遍,他就推门进来了。

“年哥,我打探消息回来了。”

“那个林公子已经离府了。他整晚都同二公主在书房议事,不许外人靠近。不过我去二公主房外偷听到她同明幺讲话,说那林公子送了她一个暖手炉,她很是喜欢,要抱在怀里睡。”

陌年将他这一番话听下来,面上神情五颜六色。

“你为何要去她房外偷听?她是娇弱的女子,你是粗鄙的男人,她是尊贵的公主,你是她府上的仆人,怎可擅自逾矩行此龌蹉之事!”

桑和懵逼了,“年哥,不是你叫我去打探消息的吗?”

“我有叫你去她房外偷听?”陌年面色不虞。

净偷听些他不爱听的。

桑和委屈巴巴地抠着手,“年哥,我错了,下回我早些去,在书房听。”

陌年一气,珍珠的蝎子尾巴一翘,发出尖锐的“嘶嘶”声,桑和吓得转身就跑。

这晚找出了府上的内鬼,虞初心情大好,觉都睡得很踏实。

夜半时分,屋门从外打开,走进一抹清瘦挺拔的身影。

粗鄙桑和的大哥粗鄙陌年来到床榻边,面无表情地凝视床榻上熟睡的少女。

她怀里抱着暖手炉,烛光照亮她侧躺露出的小半张脸,神色满足。

陌年催动了她体内的真心蛊,见她将手炉贴身放着,心中火气倏地窜上来,伸手就去扯。

虞初撅着嘴往回搂。

陌年使的力大了,虞初开始唧唧歪歪地哼哼,“别抢我的银子,我的,全都是我的。”

“你要抱的是银子?”陌年的手顿了下。

“我的银子,还有珠宝,首饰,夜明珠。”虞初口中念念叨叨,“我要投胎A11,我要大把的银子。”

见她在乎的不是这只破手炉,陌年火气消了些,转身坐在她榻边。

继续诱导着问:“你今日同林景霄做什么了?”

“闲聊。”

“聊什么了?”

“什么都聊了。”

陌年的眸色暗了些,“你们可有聊男女之事?”

虞初蹙眉,瘪着嘴,一拳打过来。

“臭流氓,把你关进阿兹卡班。”

陌年接住她的拳头,手下肌肤滑滑嫩嫩的,点燃了他的脸颊。

“那你觉得,陌年和林景霄,谁更好?”

虞初半晌没说话,很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