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虞初在陌年的院子里养了公鸡，桑和就没睡过好觉。

连续三日都被凌晨的鸡鸣声吵醒。眼下染了一片青黑，挂上了两艘小船。

虞初倒是每日都睡眠充足，精神奕奕，早膳后溜溜达达过去喂鸡，把他辛苦培育的蛊虫喂了一半，还总要指桑骂槐阴阳怪气讽刺一番。

桑和带着蛊虫东躲西藏，终于憋得受不了，跑去跟陌年建议，“年哥，你和二公主可是闹矛盾了？我同你一起去哄哄她可好……我，我和孩子们都有些扛不住了。”

担心激怒陌年，桑和说得小心翼翼，“我晓得这件事定不是年哥你的错，但女人闹脾气是不需要原因的……”

桑和话到一半，陌年突然插了句：“怎么哄？”

“啊？”

“我问你，要怎么哄。”

桑和见陌年这么快就妥协下来，立刻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女人都中意胭脂水粉，我每月发工钱都给灵儿买，她甚是开心。那日收下口脂，还高兴得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桑和陷入甜蜜的回忆，唠叨起来没完。

陌年面色开始变得难看。

“我没有银两。”

他从苗疆带来的那点盘缠都用光了，如今吃穿用度都在府上，自己只有孑然一身蛊。

“那就用我的工钱。”桑和掂了掂钱袋子，“我的钱便是年哥你的钱，不必分得那样清。”

陌年没多拉扯，想着先把东西买了，日后再还他便可。

两人即刻动身，去了上京城里小娘子们最喜欢的盈光阁。

盈光阁很大，贩卖的物件也许多。大到闺阁器具，小到针线绣包，囊括了小娘子喜爱的所有品类。

一进店，伙计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二位爷，来看点什么？”

桑和驾轻就熟道：“要胭脂，贵一些的。”

便宜的二公主怕是要瞧不上。

“好嘞，这边请！”伙计边领路，边介绍道：“前日铺子里刚进了一批上好的胭脂，定有二位中意的。”

来到胭脂柜台前，伙计拿过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造型各异的胭脂盒子，精致至极。

伙计取过其中一个，打开。

“这是近日热卖的朱砂胭脂，只要在唇上涂那么薄薄一层，气色能提百倍，小娘子们都喜爱极了。”

桑和一个大老粗哪里懂得这些，听他说好就一发中意，“那便要这个吧，年哥，可好？”

陌年连胭脂是什么都一知半解，心中更是没有主意，只能跟着点头。

“伙计，这胭脂多少钱，我要了。”桑和爽朗笑着去解钱袋子。

“不贵，只要一百两。”

桑和解钱袋子的手顿住，“我觉得二公主不大适合这个颜色，可还有别的？”

伙计一眼就看透他的意思，又拿了盒做工稍粗糙些的。

“这是桃花胭脂，浅涂是菡萏粉，厚涂是霞光红。抹在唇上或是颊上都极为合适，最适合未出阁的小娘子了。”

桑和见盒子上没有珠光宝石，价钱想必不会太贵，又一拍定音。

“那就这个吧，多少钱？”

“这个就要便宜多了。”桑和松气一笑，伙计接着道：“只要五十两。”

桑和笑容僵住。

伙计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有些不耐，又不敢当面露出来，紧接着从犄角旮旯里抠出一个灰头土脸的木头疙瘩，打开。

“这是小店最便宜的胭脂了，用料安全不伤皮肤，但放的时日有些久了，只要二两银子。”

“二两！”桑和双眼放光，终于有他能买得起的了。

与此同时，铺子里屋。

虞初正在给望月楼的美人挑礼物，镯子簪子坠子，透露线索给她的统统有份。

她就不信姑娘家能对这么贵重精美的首饰免疫，时刻守口如瓶。

虞初买了东西从里屋出来，掌柜的跟在后面千恩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