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辞被人左拐右拐带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李忠彦正端坐其上,闭目养神。

虽是有温泉,可?李忠彦却衣着整齐地坐在没有池子的房间里,看得出?来他本就不是来享受的。

“坐下来吧。”李忠彦睁开眼,表情似乎不太好。

待裴璟辞满心疑惑地坐下时,李忠彦终是白眉紧蹙,语气不太友善地质问他:“你在边关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交待,还有朔风堂在边关的死士都?去了哪里,你自?己讲清楚吧。”

裴璟辞眼神凝重起来,捻起桌子上的茶盏,不答反问:“老将?军怎么问起这种琐事?”

“琐事?”李忠彦不悦道,“尉迟将?军传密信给老夫,说他的人看见当?时边关的死士被抓走?时,有一个女人在场,他还质问老夫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他侧脸看向裴璟辞:“那个女人,不会是柳姳音吧?”

裴璟辞脸色一变,端茶的手僵了一下,矢口否认道:“我并不知有什么女人,朔风堂死士一事,确实?是意外。”

李忠彦看他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冷哼一声?,叹息道:“老夫就猜那丫头?不会这么轻易死,当?年朔风堂屠村时那般惨烈,她都?能逃出?来,更别说是如?今有本事了……真?是有心计啊。”

裴璟辞沉默不语,他知道李忠彦这样说已然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即便他否认也无济于事。

“你以为你封锁了消息,就没人知道你在青州做了什么吗?青州各方势力这么多,总有你把握不住的。”李忠彦苦口婆心道。

裴璟辞敛了神色,眼睫微动,轻声?严肃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老将?军放心。”

可?他的反应根本不会让李忠彦放心,当?年找上裴璟辞,本以为他心怀仇恨、志向宏伟之人,不会心慈手软,耽于情爱,没想到他一次又一次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原则,当?真?是不省心。

他声?音放缓,劝慰的语气中带着逼迫:“定远侯死后,朝中那些豺狼虎豹必定会试图瓦解他背后倚仗的势力。其中瑞王已经对右军指挥使之位虎视眈眈,尉迟将?军对这个位子的野心你是知道的。你若因?为柳姳音得罪了尉迟将?军,以他的性情,定会舍弃咱们,投靠瑞王谋求指挥使之位。”

李忠彦走?到他面前,苍老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因?为和谈一事本就失了机会,今后万不可?再错一步。还有楚嫣那边,你这些日子对她的冷淡,已经让她有所察觉了,有时间同她好好培养感情,有她在尉迟将?军也会选择我们。”

裴璟辞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是逃避,而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两全?。青年垂着头?,一向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微弯,落魄沉思的模样更凸显他淡漠冷冽的气质。

李忠彦凝视着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心里感慨,他这般年纪为男女情爱一时冲昏了头?脑,也是正常,只要以后,以后不会就好……

他准备离开时,终是叹了口气,对裴璟辞说:“你该知道,你与她不会有好结果的,她没有权势地位,于你无益。以她的性情是不会做侧妃的,就算做了侧妃,你以后的正妃能容忍的了她吗?既然知道没有缘分,早该断了才好。”

“是留是杀,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