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人,又看了一众,叹了口气:“也好,你们年轻人熬夜是比我有优势,我呢,老年人,就起个早,明天一早来。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二婶,太晚了别影响她休息,明天你给她打电话说吧。”
祁敏应了,送祁中南出门。
二人一边走,祁中南就又忍不住拿出烟来点,他今晚抽了太多烟,嗓子都哑了:“这件事很可能会影响祁中钰的计划,她知道我不会放过方减。”
祁敏说:“她会变卖股份带着儿子跑路?”
祁中南吐了口烟:“没那么容易,她舍不得辉映集团的何老板,据我了解,那个姓何的不简单,能把你小姑弄得五迷三道,我猜后面有人指使,所以,目前看,她让方减单独跑的可能性比较大。”
祁中南又说:“今天你们情绪都不好我能理解,明天把人叫到我那去,一起商量,还有,等杏贞醒了,你最好单独问一问。”
“知道了爸。”
祁敏给祁中南送上车,自己又返回去,祁杏贞的吊针已经拔了,祁中泰和祁英翰在床边一人坐一侧,祁敏反而挤不上去,索性回到沙发上,拿起病例看。
三个男人也是一台戏,只是这戏是无声的默剧。
这时候,谁也不想理谁,谁也都没心情说话,但又都憋着劲儿看谁能坚持不睡。可三人在白天都太累了,全是会议和工作,到了后半夜难免打瞌睡。于是,三个人就像商量好似的都开始练头功,不是前后摇,就是左右摆,三颗头此起彼伏,一不留神,还冒出鼾声,迷迷糊糊叫一声——哎杏贞!
天蒙蒙亮的时候,祁杏贞醒了,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这三个男人以不同姿势睡在不同位置——
祁英翰趴在她床边,祁中泰歪在椅子上,祁敏倒在沙发上,一个个的都没来得及脱西服,倒像是来给她汇报工作睡着了一样——各自形态迥异,睡得各领风骚,实在让她哭笑不得。
她要是有力气得喊一声——男人们,起床了!
可惜,她现在的心气儿全没了,她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点模糊意识,大概知道自己的情况,心间纵有断舍离的勇气也到底意难平,这毕竟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孩子,跟她紧密相连的生命,可就是这个无辜的生命却因她的疏忽而遭劫流失,这就像她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刑场一样。
祁杏贞的眼泪淌下去,越想越难受,抽泣几声,沙发上的祁敏先醒了,迷糊地看她一眼,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窜起来,太猛了,他人差点倒了,脚踹到椅子,椅子上的人也跟着惊醒了——“杏贞?”
“你醒了?”
祁英翰猛然抬起头,揉揉眼:“杏贞,你还疼?”
祁杏贞擦掉眼泪,勉强挤唇角:“不疼了……”鼻子都齉了,谁说不疼呢,疼在心里。
这一哭,三个男人的眉毛都拧成结,祁敏轻声问:“喝点水吧?”
祁杏贞抬眼看他,诧异他怎么能那么温柔,这还是不是那个祁敏?
祁中泰和祁英翰摇起病床六十度,祁敏就把水递到她唇边,她又看他一眼,失血乌黑的眼袋挂在底下,他鬓角又白了一层。
祁杏贞的眼泪险些掉下来,但不想让人看见,只接过杯子掩面。
祁中泰说:“我去买点早点吧,医院的饭都不好吃。”
祁英翰说:“我去给你打水洗把脸,你别下地着了凉。”
祁杏贞从杯子里抬头,虚着声笑:“你们怎么忽然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适应了。”
祁英翰揉揉她头发:“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平常对你很差似的。”说完去拿脸盆接水去。
祁中泰看她笑了,也终于露出一个笑:“你本来就是重点保护对象,现在是升成特级VIP。“他披上外套冲她挤挤眼睛,逗孩子似的说:“等着哈,小叔给你买好吃的。”
只剩祁敏在屋里,他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睛说:“你想哭就哭吧。”
祁杏贞没哭,但一张手,祁敏知道什么意思,接过来把她牢牢搂进怀里。
“我错了